王仁洲出生的辽宁东沟县前阳镇,位于黄海北岸的鸭绿江口,是祖国边境线上最大的乡镇,也是全国唯一的沿边、沿海、沿江的乡镇。这里与朝鲜薪岛郡隔江相望,距丹东25公里,总面积115平方公里,人口6万多。这里的气候属于温带海洋性,适宜耕种水稻的土地面积达10万多亩,应该说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。
走近王仁洲副院长,打开他的人生档案,看到最多、听到最多和印象最深的两个字是:劳动。
在农村,从小就参加农业劳动,对劳动比较热爱。读大学五年的时间里,参加劳动的次数很多,有时是连续10多个小时的义务劳动。
1958年他走进哈工大校园后,班里与全国各行各业一起,掀起了“人人赶先进、个个争上游”的你追我赶、轰轰烈烈的“大跃进”中。与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一样,怀着一腔热情的他,积极投身于沸腾的劳动热潮中,被评为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。1960年的夺秋大战时,无论是在防洪现场,还是在支援农业秋收的田野上,他都毫无怨言地坚守在劳动和防洪的第一线,被评为劳动红旗手。
1962年7月15日在高等学校毕业生鉴定表中,他在“自我鉴定”中总结道:本人生活在方庄家中,坐在书桌他的对面,听他回忆儿时读书的经历,使用频率最高、感触最深的两个字,还是劳动……
劳动为什么会这样凝重?成为他一生学习工作的奠基石?
他的家乡地处平原,以种植水稻为主,家中兄妹七人,他是老大。从小学开始,他就每天要在田间帮助父亲干活。初中后,每个礼拜,他都要步行50多里地,回来插秧、割水稻……干整整一天农活后,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课堂。“没办法,没人干活那就没饭吃。”边读书、边劳动的童年,使得他更加珍惜课堂上的学习机会,也养成了一生不怕艰苦的坚强意志。
初中考高中时,学校希望他们几个学习好的学生留在东沟读书。
心高气傲的他不甘心,坚持要去安东(丹东的旧称)考。他在大学二年级填写的“自传”中是这样描绘当年考试的路途:“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,大雪纷飞,积雪足有一尺有余。没钱坐车,又怕被老师看见。我们几人绕了个大弯,绕过学校,冒着深冬雪日的严寒,步行了50多里地,踏平了路上的积雪,终于到达目的地安东参加了考试。在学习和考试上,我一直很自信,考取了安东第二高中。我知道村里的孩子,不读书,是绝对没有出路的,升学的信念始终坚定不移。当然,现在即便留在乡村,搞规模化农业,也是可以找到发展的途径。”
他中学的学习成绩,一直是全班前三名,平时的课程学习,基本上是全五分。所以,他考大学时,发挥不错,心里很有底。
他清楚的记得1957年的高考特别不容易,数学题很难:“我前边的题,都做对了,最后一道三角几何,20分的大题,剩下几分钟时,加了条辅助线,马上解答出来了。学校30多人参加高考,只有我一人考上了大学本科,还是第一志愿,五年制的哈工大电机系。班上另一位考试全5分的同学被大连师专录取。”
读大学时的王仁洲,是全班最穷的一个。他穿的衣服、裤子上都是补丁摞着补丁,脚下是母亲做的布鞋。每月15元的助学金,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。吃饭要12元左右,剩下的用来洗澡和零花。
当然,贫穷的物质生活,丝毫没有妨碍他对生活和学习的热情。他依然执着地热爱着数学、物理和化学,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,学习成绩依然牛牛的是全班前三名。在大学校园里,他除了不去学校舞场跳交谊舞外,几乎参加了校园里所有的体育项目,篮球、排球、乒乓球,他样样喜欢。学习再紧张,每天也要保证1个小时的体育锻炼。
1961年随专业调整到北京后,他满足极了。
他读大学时,正逢国家处于“三年困难时期”。在哈尔滨整天就是吃棒子面窝窝头,甚至还有青黄不接、供应不上粮食的时候。“到北京后,国家经济状况也在好转,能够吃饱饭了,感觉北京简直就是天堂。”因此,他刻苦认真地努力学习,阳光向上地积极锻炼,在班里表现很突出,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和信任,被选为系学生会副主席。
毕业时,时任系主任的翟东群找他谈话:“你留校吧!你学习不错,又负责系里的学生工作,留校挺合适的。你们班90%的人,出身都不太好。”结果班里只留校三人,一年后,他的两位同学都回了东北,只有他一直留在学校,工作到退休。
他对戴克健老师充满了感激之情:“那年,哈工大是戴克健老师去辽宁招生。我的成绩出类拔萃,尤其是数学成绩考分很高,一眼就被他选中。从哈工大电机系,到北京电力学院电力系,再到留校搞发电专业,戴克健一直是我的老师。”
多年的学生干部工作,锻炼了他的口才和胆识,所以当他第一次走上讲台时,竟一点都没打怵。文革中,教研室只有他们六七人顶着,坚持给学生上课。
八十年代初,他担任了发电教研室副主任。一次,他正带学生在吉林电厂实习时,接到系主任杨以涵的电话:“老王,张院长(时任华北电力学院副院长张瑞岐)叫你马上回来。”今天的王仁洲说起,张瑞岐印象也非常好,他很佩服的评价当年主抓教学的张瑞岐:“张瑞岐,看人眼光很准,比较正义。”
说起来还挺荣幸的。最初他从1979年开始自学日语,这次被学校选中,参加出国留学日语考试。在学校的考试,他的日语成绩,在连尔遐等几位老师之后,口语一句话也不会答。而且当时发电教研室教师较少,大家的课程负担都不少,教研室不太希望他在这个阶段出去学习。可张瑞岐没有犹豫,他专门指名要王仁洲去。
到吉林培训强化学习的短短两个月时间里,他要求自己每天强记100个单词,天天拼命的去学、去背,一天当作两天用。校园里那棵大树下,经常能看见他孜孜不倦学习的身影,最终达到了“听说读写”的四会水平。以至于后来在参加全国统考时,他的日语成绩摇身为咱们学校参加考试人员的第一。
1983年,在日本留学两年的学习,让他受益匪浅。
在新潟大学工学部,他克服了语言障碍,师从系主任贝津教授。无论是去发电现场还在学校,他认真地学习了日本的先进科学技术,尤其对“二轴励磁同步发电机系统的稳定控制”做了深入的研究。回国时,一些人很时尚地带着家用电器,而他脑子中想的全是如何继续项目研究,带的是一套携带式微型计算机、磁带式储存器和打印绘图机。
1985年,他结束了在国外的学习,回到学校。